观察•感受•思考•表达——试论在作文教学中对学生写作培养
    作文教学是中学语文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是识字写字，遣词造句，谋篇布局，运用语言文字表达思想感情的综合训练。学生语文学习得怎样，作文可以作为衡量的重要尺度。记叙文写作，是学生接触最早的写作训练，从小学四年级就已经开始，但初二的学生的仍然对写记叙文有畏难的情绪。当我问学生对写作训练有何感想时，他们说：“作文，作文，听到就头痛。”写作的确是一件很难的事。连即兴写出《滕王阁序》的才子王勃也曾感叹说：“夫文章之道自古称难。”所以我们的学生对作文望而生畏是不足为怪的。深入了解会发现，学生怕作文，这并非他们没有能力，语文知识没学好，而是绝大多数同学认为，一是没有什么写；二是有了东西却不知如何下笔。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学生觉得没有什么写，这主要是材料的贫乏。“材料”如果只局限于学校的生活，相对地说学校生活似乎单调点，学校里他们只是以书本为伍，但学生并非生活在真空中，他们也是家庭和社会的一员，他们所接触的人，做过的事，听到的，看到的，应该说信息是不少的。然而是什么原因使他们目中无“料”呢？这就是认识生活的水平和能力。罗丹说：“我们生活中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一般地来说，一则蕴藏美好的积极意义的写作材料，只有对思想上具有相应水平的人才能感受，而对于思想上还达不到这种境界的人，就无所谓有用了。因此，所谓没有材料，准确一点说，是缺乏被认识的材料。一代史文学大师司马迁之所以能写一部被鲁迅先生称之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辉煌巨著《史记》，是与他丰富的经历，“博物洽闻”有关，更重要的是与他认识生活，观察、分析生活，取材聚事的能力有关。那么怎样才能提高学生认识生活的水平和能力呢？在这里有必要对“生活”这一概念作一定的解释。笔者认为，不能将“生活”抽象化。“生活”之表现在作文中，应该是具体的、实在的，一片树叶、一块石头、一首歌曲、一种气味、一丝味道、一份触觉、一个身边的人、一件身边的小事或是一个场景等等都是生活的一部分，因而这也就成了观察、感受、思考的具体对象。　　一、立体观察生活
　　感受的敏锐性来自于细心的观察，没有对周围事物进行细心的观察，感受便无从谈起。因此，首先要对观察能力进行训练。观察是立体的、全方位的，而不是平面的、单一的，虽然人从外界得到的信息约有90%来自视觉和听觉，但还有10%左右的信息需要用其他感官去感知，因此培养学生敏锐的观察能力不能只注重视觉和听觉的训练。笔者曾在课堂上做过这样一个试验，问学生可以通过什么来感受秋天的到来，绝大部分同学说从落叶或黄叶，很少有同学想到用其他感官去感知，比如秋风的声音，秋天的气息，还有秋风掠过脸庞的凉意等等。这些体验学生不是没有，而是没有被激发，或者说没有被有效地训练。国学大师钱穆写的一组回忆散文中谈到当年如何教小学生写作文，其中有一段文字是这样讲的：“又一日，命诸生各带石板石笔铅笔及毛边稿纸出校门，至郊外一古墓，苍松近百棵。命诸生各自择坐一树下，静观四周形势景色，各自写下。再围坐，命诸生各有陈述。何处有人遗忘了，何处有人轻重倒置，何处有人先后失次，即据实景互作讨论”“余又告诸生，今有一景，诸生多未注意。诸生闻头上风声否。因命诸生试各静听，与平日所闻风声有何不同。诸生遂各静听有顷。余又告诸生，此风因穿松针而过，松针细，又多隙，风过其间，其风飒然，与他处不同，此谓松风。试再下笔，能写其仿佛否。”①由上文观之，要训练学生的观察能力，就要培养学生细心观察周围事物的意识，让学生从身边具体的事物入手，去看、去听、去闻、去尝、去触摸，并坚持写观察笔记。教师也应该有计划地提供给学生一定的事物，让他们在特定的情景下去进行观察。这样，学生的感受才不会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二、真切感受生活
 感受是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当中，细心的观察是形成感受的基础，但还不是全部。要形成感受，没有情感的参与是不行的。我们从“感”字的字形来看，“感”是从“心”的，“心”就是情感。只有把外物和内在情感连接起来，触景生情，睹物生情，才能产生鲜明生动、印象深刻的感受。庄子说“不精不诚，不能感人”，刘勰言“感人心情，莫先乎情”，文章要以精诚感人，以情感动人，则作者必须是一个精诚的人，一个有着丰富情感的人。在我们的作文训练中，面对同一事物，为什么有的学生能因之激起无限的情感，写出声情并茂的好文章，而有些学生却不能，这其中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些学生没有积极调动起内心的情感因素。“触景生情，睹物生情”并不是说有景有物就能生情，景、物、情是一个互动体，一个内心没有多少情感冲动和体验的人怎么可能对外物生出情来呢？而对于情感丰富的人来说，一个平常的动作，一片普通的树叶都会触动他（她）的情思，有情才会使他（她）所表现的事物灵动而富有韵致。朱自清《背影》中的父亲，为什么会感动几代人，这正是因为作者赋予了父亲的动作、语言以强烈的感情；史铁生《我与地坛》中的母亲同样如此。普通、平常的事物正是有了情感的浸润才散发出迷人的魅力。于漪老师说：“一书一画，一草一木，一事一物，一声赞叹，一次批评，一个场景，无不是诱发情感思维的因素。要让学生懂得，习作时不能拿到篮里就是菜，至少要把握两点：不是着力写景状物，描摹事物的本身，而是仅仅以它们文章的由头，为思绪的触发剂，认清它们在文中的地位和作用；所选择的事物须和自己的心灵有沟通之处，外物和内情碰撞，才可能闪现火花，否则，物与情隔离，思路就阻塞，难以流出新鲜的思想。”②因此，要培养学生在观察事物时进行情感浸润的意识和习惯，让入眼入耳入鼻的事物最终入心。只有入心，方能写出感人的文章，否则只是文字的堆砌而已。　　三、深刻思考生活　　观察着眼于外界的客观存在，以获得外界信息为主要目的；感受是受外界客观事物的影响而产生的一种心理活动；思考，则是在用心感受生活的基础之上，对生活的理性认识。在写作中，思考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它是作者在感受生活的基础之上，产生自己对生活的认识，然后用语言表达出来。如果我们对生活的认识只停留在感性的层面上，那是不完整的。认识生活既要感性，又必须理性。任何优秀的文章、作品都体现着作者自己对生活的认识，这些认识都是思考的结晶。文章从生活中来，又要反映生活，因此，写作教学既要培养学生的感受能力，又要注重对学生思考能力的培养。有思考才会有思想。人是有思想的动物，这也是区别于其他动物的重要标志。思考不是简单、平面地由甲事物想到乙事物，而是要能够从一个事物或一种现象得出一个人生或社会的命题，其中最重要的标志是深刻性。最新的高考考试说明明确地提出了对作文深刻性的要求：“透过现象深入本质，揭示问题产生的原因，观点具有启发作用。”
 对生活的思考，是从偶然到必然、从特殊至普遍、从表象到本质的逐步深入的过程。一般说来，应遵循以下原则：由此及彼，以已知的经验为基础，间接地认识客观事物；由表及里，在感受生活的基础上，通过自己的分析、综合、比较，把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发现一类事物所共有的本质或各种事物之间的规律性联系；由个别到一般，将自己的个别情感上升到对人们普遍情绪和情感的概括。这种概括越广泛就越具有典型意义，就越能引起共鸣。且看2001年一高考考生对“茶”的一段思考：“用温水泡茶，茶叶漂于水上，平静但无茶香、茶味；用沸水泡茶，茶叶几经沉浮，终于落定，茶香袅袅，茶味宜人。浮生若茶，你可以厌恶苦难，但换个角度，也得感谢苦难。不正是若沸水般的苦难让你在人世中翻转沉浮，才使你最终释放出生命的翠绿与人生的清香吗？”③这篇作文之所以能够获得高分，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作者对身边熟悉的事物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发出了独特而深刻的生命感悟。
 对观察、感受、思考三种能力的培养，能做到分阶段，有步骤、持之以恒地进行，相信学生认识生活的水平和能力会有一个质的提升。
 认识生活的水平和能力提高了，学生再也不愁没有写作材料了，有了材料，当然还应懂得精选。
 我们的生活就像一座矿山，从外表看，它是很平常的，但一经深入开采，就会发掘出许许多多的矿石。然而，这些“矿”石并不是每一块都适用的，这就需要我们学会选择。善于选材，对写好一篇文章十分重要，现代著名作家秦牧有个很好的比喻，他说：“大家都知道，笋尖比笋身好吃，菜心比菜梗好吃，……但是这个道理，有些人写起文章来就忘记了，不去区别什么是生活材料中的笋尖和笋身，菜心和菜梗；捡到一点有些儿尖泽，有些儿意义的事情就写，结果只能写出很平淡的作品。”这就说明，只知道发掘材料，不懂得选择材料，眉毛胡子一把抓，是写不好作文的。只有善于从大量的材料中选取最精华的部分，最生动的例子，才能把文章写好。
 著名作家魏巍在谈写作体会时说，他在朝鲜时，曾写过一篇通讯，用了20多个例子。但例子堆得太多，好像记帐一样，一个也没有说清楚，感到不好，没有发表。以后写《谁是最可爱的人》，只选几个例子。他深有感触地说：“事实告诉我，用最能代表一般的典型例子来说明本质的东西，给人的印象是清楚明白的，也会是突出的。”魏巍同志的话也生动地说明，选材必须严格，要以精见长。
 有一次我布置学生习作《××的爱》，有一个学生，写自己的姐姐，一共写了四件事。一是姐姐辅导自己学习；二是自己病了，姐姐背她去医院；三是帮自己洗衣服；四是母亲病重家庭经济比较拮据，为了自己安心读书而忍痛辍学。我帮助这个学生分析，这四件哪件事最能表现出姐姐对自己的爱的这一中心的。最后确定写第四件，因为材料选得准，又是自己感受深的事，所以这个同学写了一篇文情并茂的文章。还被《中学生优秀作文选评》选用。
 第二个问题是有了材料不知怎么写？
 叶圣陶先生说过，教材无非是个例子。意思就是要学生借鉴课文的写作方法。学生从小学到中学少说也有200多篇，教师也讲了相应的写作知识，怎么不会写呢？其实大道理也清楚，但到了作文时，却派不上用场。这是什么原因呢？这主要是现行的作文教学没有与课本有机地沟通。加之在命题时缺少一个提供和引渡的环节。学生只照顾而作文，“怎么写”就失去了着落。
 我在指导学生怎样写时，主要借鉴范文。
 利用课文的基本结构格式讲作文的章法
　　l、归纳总结课文固有的最基本的结构格式。教学中，我通过引导学生归纳总结课文固有的最基本的结构格式，结合具体文题指导学生进行写作。如讲《故宫博物院》一文时，先布置学生阅读课文，弄清本文的说明顺序，然后引导学生归纳总结出本文的最基本的结构格式：说明顺序与故宫的建筑顺序是一致的，即由南到北，作者的参观路线正是基本上沿着由南到北的中轴线前进，同时把线路上的建筑物分成几个部分加以综合分析说明，并辅以前后左右、东西南北等方位词。学生在理清了文章是以空间为说明顺序的基本格式后，我写出文题《我们的学校》，要求学生仿照《故宫博物院》的顺序来写，并强调：要注意立足点，说明的方位是以立足点为依据的，离开了立足点，就无所谓上下、左右、前后，而立足点又不是固定不变的，一篇文章可以根据说明的需要，有一个以上的立足点。由于学生掌握了《故宫博物院》的基本结构格式，再加上我的指导，很顺利地完成了《我们的学校》一文的写作，对作文的畏惧心理消失了。 　　2、充分利用课文进行比较仿写。在讲某一篇课文前，我先布置学生写一篇与之体裁和表现方法相似的作文。然后在讲课文时，有针对性地讲课文的思路和写法。如讲《白杨礼赞》前，我要求学生仿写一篇《青松赞》。学生在习作中只是就物写物，一味地赞美青松不畏严寒的品格。而在教《白杨礼赞》时，我有意重点讲了文章的思路和写法：课文内容是从作者对西北高原的“所见”、“所感”展开的，意在描写白杨树生长的环境，这种环境如此“雄壮”、“伟大”，那么生长在这种环境中的白杨树，也定是不平凡的，这就为描写白杨树做了很好的衬托。但当你有感于这黄绿主宰的世界的“雄壮”、“伟大”之后，却又会产生倦怠和单调的情绪，不禁感到像缺点什么东西。而驱赶了那恹恹欲睡的情绪，令人振奋得惊叫起来的，正是白杨树，这就更突出了白杨树的不平凡。弄清了这一点，学生明白了写白杨树为什么要先描写高原的景象了。接着我又引导学生：本文赞树的目的是为了赞人，但又不直说，而且是采用含蓄的形式，即用具体的事物表现某种意义，这是一种象征的表现方法。明确了这些问题之后，我启发学生依照课文的写法修改习作《青松赞》，大部分学生的文章较前一篇更具文采。
 有了一双能随时发现生活中美的眼睛，学生不再愁作文时没材料可写，有了材料懂得如何运用，如何表达，习作水平便能不言而喻了。
 注释                                                                           
 ① 钱穆 《八十亿双亲  师友杂忆》，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8年版， 第117页。
 ② 于漪 《于漪语文教育论集》，人民教育出版社1996年版，第504页。
 ③《野茉莉的幽香》高考优秀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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