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左传》的战争描写

[摘 要]《左传》是记录春秋时期的一部重要历史典籍，是反映春秋时期争霸的战争全貌。《左传》是为此时期写出了纷纭复杂的春秋战争的过程，注重交代与战争有关的政治、外交等活动，具体揭示战争的背景及胜负原因。
[关键词]战争描写   政治   外交    背景
    绪论
 《左传》原名《左氏春秋传》，是以《春秋》为本。主要记录春秋时期社会状况的重要典籍，反映春秋时期争霸的战争全貌，也是记载春秋时期各诸侯国的政治、经济、军事、外交、文化等方面情况的一部编年体史书。它代表了先秦史学的最高成就。《左传》是按照鲁国十二公的顺序来记录周王室的衰微，诸侯争霸的历史。它起自鲁隐公元年，迄于哀公二十七年。取材范围包括了王室档案，鲁史策书，诸侯国史等。对当时的春秋时期的各类礼仪规范、典章制度、社会风俗、民族关系、道德观念、天文地理、历法时令、古代文献、神话传说、歌谣言语等都有详叙和评价。特别是对当时的应用文给后世的应用写作提供了有力的帮助和借鉴。如：“命、誓、盟、祷、谏、让、书、对”等八种应用文是宋人陈骙在《文则》中从《左传》列举出来的，实际还远不止这些。它对后世的影响尤其是擅长以战争描写见长。经反复研究，查阅，我得出以下几点论述：
 一、左传战争的描写语言
 语言是传承传统文化的重要方式。诸侯林立，战火连连的春秋列国已远离我们而去，但我们可以通过语言的记载，再现春秋的社会状况，更进一步理解各诸侯王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特征。《左传》对战争的描写语言具有一定的魅力。
 《左传》是一部重要历史著作，阐述了我国春秋时期各诸侯国逐鹿中原的社会状况。在华夏的文化领域里，《左传》又是我国第一部大规模的叙事性散文体著作。它对后人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广泛影响。《左传》的语言描写被冯李骅在《左绣读左卮言》中赞誉道：“左氏极工于叙战，长短各奇妙……篇篇换局，各各争新。”由此可见，《左传》战争的语言描写已经写到了精妙之处。
 据《春秋》记载，春秋二百四十二年间的军事行动多达四百八十三次。《左传》详细地记录了其中十四次大规模的战争，小战役不计其数。最著名的是“秦晋殽之战，晋楚城濮之战，齐晋鞌之战，晋楚鄢陵之战，秦晋韩之战”等。把战争和政治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从而深入揭示战争起因，酝酿战争过程以及战争后果，着墨于展示双方胜负的原因。同时在字里行间有体现了当时的礼仪道德、政通人和等综合因素对战争胜败关键所在的牵连，显露出作者当时已经具有卓越的历史家眼光，也为华夏读者展示了一个更为广阔的生活画面。接着又叙述了战争描写的写作模式有两种：一是注重交代战前战后相关的因素和条件变化 ，同时赋予战争道德化、神秘化的特点，表现在占卜、天象、语言、征兆、梦境的描写。这就增强了战争结果的必然性，以具体揭示战争胜负的根本原因，而对战争过程不作详尽记叙，则一笔带过。二是全景似的战争画卷。三是在描写战争过程中的激烈场面时往往选取只决定战争进程的关键人物来刻画，借助人物在战场上的动作语言和动作集中凝练展现战场上奋力厮杀的姿态。战后侧重于对两国交战结果的叙述和双方态度，反思的描写。左传战争过程描写，着重战前、战后、前因后果的写作特点，作者最根本原因在于记史，而记史的的思想倾向是崇礼、崇霸、崇智，目的是以史为鉴，面向未来。
 对战争描写的语言特色方面有：如本人以僖公三十二年的“秦晋殽之战”为例，蹇叔说 “ 使军队疲劳而去侵袭相距遥远的地方，我没有听说过。军队疲劳，力量衰竭，远地的国家有防备，恐怕不行吧！我们军队的行动，郑国一定知道，费了力气不讨好，士兵一定有抵触情绪。而且行军走一千里，谁会不知道?”这就揭示秦战争失败的必然性。可见，战争胜败原因。胜在于上下同欲，君臣一条心。败在于军纪涣散，不能齐心协力，上下不同心。
 二、左传战争的描写艺术
 艺术的存在让生活更丰富。《左传》对战争的描写具有很高的艺术性，且不脱离现实。正因为这样，《左传》至今乃是文学史上一朵奇葩。
 《左传》是一部历史著作，但它具有极高的文学价值。它善于刻画人物性格，并善于对庞杂的历史资料加以精心剪裁和安排，使之故事化，这就使它在相当程度上具有了文学色彩。《左传》的许多重要篇章，人物性格鲜明，形象生动；故事首尾完整，层次分明；结构疏密相间，跌宕有致，格外引人入胜。《左传》擅长描写战争，正是由于忠于史实，所以，《左传》又体现出“不隐恶”的态度，如实暴露了统治者的暴行、丑行。如作者于宣公二年记载：“晋灵公不君，厚敛以雕墙，从台上弹人，而观其辟丸也。宰夫胹熊膰，不熟，杀之，置诸畚，使妇人载以过朝。”宣公十年载：“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饮酒与夏氏，公谓行父曰：‘征舒似女。’对曰：‘亦似君。’”这种君臣皆与夏姬通奸而又相互戏谑的情景，跃然纸上。而僖公三十三年，记载郑商人弦高犒赏秦师，暗中给国家通报信息，从而解救了郑国的一场兵难；定公四年记载，楚国申包胥哭秦庭，终于说服秦国出兵，拯救了祖国的危亡等，又表现出百姓臣民的爱国精神。
 《左传》记录了大大小小几百次战争，如著名的 “秦晋殽之战，晋楚城濮之战，齐晋鞌之战，晋楚鄢陵之战，秦晋韩之战”，历来被人们啧啧称赞，不计其数的小战役也各具特色，逼真动人。一般说来，《左传》写战争，不拘泥于对交战过程的记叙，而是深入揭示战争起因、酝酿战争过程以及战争后果。比如：城濮之战的结果也写得很全面，不仅写了晋师大胜，晋文公确立霸主地位，而且还写了战争的余波：楚子玉战败羞愧自杀，晋文公闻之大喜，回国后赏功罚罪，对这次战役进行总结，然后以君子之言，又赞扬晋文公的霸业等。
 而对事件因果关系的叙述，带有道德化与神秘化的特点。如作者在总结城濮之战经验时说：“谓晋于是役也，能以德攻。”是影响战争胜败的重要原因 ，往往在于还带有神秘因素。本人对预兆之事则不以神秘的说法来看待，它是自然存在的，这些预兆大都有道德化倾向，符合礼义要求之事，常有吉兆，而悖于礼义之事，则常有凶兆。对于以上种种言论表明，这些预兆有时是智者的言论，有时则是占卜、梦境、天象等神秘暗示。作者面对既成的历史事实，根据历史人物的言论得失，加入种种神秘化的传说故事，来预示事件的前前后后，写出事件的因果关系。它反映了春秋时代人们的世界观和认识水平，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而作者有时就像讲故事，把事件叙述得颇具特色，具有戏剧性情节，使这部作品充满故事性。不仅如此，《左传》有的叙事记言，明显不是对历史事实的真实记录，而是出于虚构，当然是作者根据传闻和大胆揣想虚构拟订而成，为后人写小说塑造人物作了有力的铺垫。文中描写了各种人物，他们中既有运筹帷握的君臣，也有驰骋沙场的将士；既有浴血奋战的热血男儿，也有机敏坚贞的巾帼英雄；既有言如山岳的说客，也有剑似电闪的侠士；这些形象生动、个性鲜明的人物，构成了战争的最重要的因素，决定着战争的性质、特征、规模和结局。从他们身上，可以更清晰地窥见战争风云的内幕和玄机。但《左传》的写人就有别于纪传历史著作在一个专章中叙述一个人物的生平事迹，也没有像后世小说那样塑造人物形象。由于它是编年史，人物的言行事迹大多分散记录在事件发生的各个年代，很少对某一人物集中描写，只有把同一人物在不同年代的事迹联系起来，才能得到一个完整的人物形象。而是在某时某事出现，表现某人某事的一个片段，反应的是其性格的某一个方面。这些现象写得生动传神，能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
 在描写了各种人物，其中许多人物写得个性鲜明。《左传》有些描写还展现了人物性格的丰富性和复杂性，表现了人物性格的变化。晋文公是本文着力歌颂的人物。他由一个贵公子成长为政治家，由四处流亡到一代霸主，人物性格有一个曲折的成熟过程。楚灵王是《左传》中被否定的国君形象，他在即位前的争强好胜，野心勃勃，弑王自立，即位后的残暴，骄奢狂妄等，都显示出他确实是个昏君。但他还是有其优点之处，宽容纳谏，知过能改，不记前怨，风趣等性格特点。在叙事中表现人物的主要手段主要流露在于人物的行动、对话上，至于人物外貌、心理等主观静态描写却不很少写。通过人物在重大历史事件中的言行，人物性格得以展现、形象定得以完成。如成公二年的齐晋鞌之战，《左传》这样描写战争场面，展现战争的全貌，表现人物个性：从战场局势看：郤克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绝鼓音，曰：“余病矣！”张侯曰：“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轮朱殷，岂敢言病？吾子忍之！”缓曰：“自始合，苟有险，余必下推车，子岂识之？然子病矣。”张侯曰：“师之耳目，在吾旗鼓，进退从之。此车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败君之大事也？擐甲执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辔，右援桴而鼓，马逸不能止，师从之。齐师败绩。逐之，三周华不注。 却克受伤，解张、郑丘缓鼓励他坚持战斗，当时战场上紧张激烈的场面，可想而知。三人同仇敌忾，视死如归的气概，在对话和行动描写中，也得到充分表现。
 因此，《左传》还在复杂的战争过程、政治事件中，大量描写细节。作为历史著作，这些描写内容完全可以不写或略写，但《左传》却大量地描写了这些琐事细节，它们在叙事生动和人物刻画方面具有文学意义。如“宣公二年”的宋郑大棘之战，其中狂狡倒戟出郑人，华元食士忘其御羊斟，华元逃归后与羊斟的对话，城者之讴等，都非这次战争的重要事件，但如果只写宋郑战于大棘，宋师败绩，郑人获华元，华元逃归，则必然使叙事枯燥无味，毫无文学性可言。正是这些次要事件中的细节描写，才增加了叙事的生动传神。又如“宣公四年”记郑公子归生弑其君这一重大历史事件，写了公子宋食指大动，郑灵公食大夫鼋不与公子宋，公子宋怒而染指于鼎等细节，整个事变由食无鼋这件小事引起，而公子宋的贪馋好怒，公子归生的迟疑懦弱、郑灵公的昏庸可笑都在生活细节的描写中表现了出来。
 三、左传战争的描写特征
 擅长描写战争，这是《左传》的一大特征。本人就《城濮之战》和《殽之战》这两篇经典战例对战争善于描写以情节结构分析：主要是按鲁国十二公的顺序来记录周王室的衰微，诸侯争霸的历史，以时间顺序来描写战争事件发生、战争酝酿的发展和战争结束，叙述手法灵活多样，各具特色。对战争场面的描写是具有语言简明，能细则细，能略则略。而着重战争的完整性，深入战争的起因，酝酿过程及其后果。同时对战争描写具戏剧性的味道。通过人物对话或人物行为来表现。如《城濮之战》中体现了两国君臣之间的关系以及各国人才储备状况，显然晋文公与臣子齐心协力，意见一致，上下合一。晋文公能虚心纳人善言，先轸才华横溢。而楚国君主与臣子意见不合，上下不一，分歧很大，楚子玉是个为私利而失大义，心胸狭隘，没有远见的人。另一方面表现则是两国军队状况之差，楚国军队人数极少，又有渺视战争的心态，而晋国军队人数之多，从不轻视战争，造成楚国战败的原因所在之处。
 《左传》记载了很多文采斐然的辞令，这些辞令的共同特点是委婉巧妙，典雅从容，在彬彬有礼的外表下包藏着锋芒。即使是敌国交战，在兵戎相见之际，也不失温文尔雅之态。例如齐晋鞌之战前夕齐侯与晋人的一段对话中，齐侯的态度极为强硬，晋国也不示弱，但双方的辞令却又委婉谦恭，尽力表现出文雅安详的风度，使人难以相信这是面临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在论辩方式上，《左传》中的辞令又往往援引典章，依礼而论，用道义的力量使人折服，也有些辞令直率有力，以鞭辟入里的分析见长。《左传》虽以细密婉曲著称，但又不尚铺陈，不事夸张，无论记事记言，都能言简意赅，韵味悠深。
 《左传》写战争的一个突出特点是：它不仅仅把战争看成是刀光剑影的搏斗，而是将战争视为一种社会力量的较量。它写战争，一般是先从战前写起，首先描写战争双方的政治情况，人心的向背，对战争的准备，以及各种外交上的斗争，然后才写到战场上的交锋，而对战斗本身的描写，往往也着重写战术的成功或失败，使人深刻地感到战争的胜负绝非偶然。例如，对城濮之战的描写，直接写到战争的文字不到三分之一，而对晋、楚两国战前的外交纠纷，君臣情况，兵力、士气做了充分的描写，以至双方的胜负，早就在读者的料想之中。
   小结
 从上述各点论述看，我深刻地体会到，春秋时期各诸侯国的政治、经济、军事、外交、文化等方面情况来看，都有不同层次的发展，《左传》代表了先秦史学的最高成就。具有鲜明的政治与道德倾向。其观念较接近于儒家，强调等级秩序与宗法伦理，重视长幼尊卑之别，同时也表现出“民本”思想。因此，《左传》在战争描写上有很大的艺术成就。一能写出战争的始末，给人完整的印象。二着眼与政治，能写出战争性质，人心向背，并将政治，外交，战争结合起来。三则是通过战争刻画人物形象。可以看出这是春秋战国时代一种重要的思想进步。 作者要求担负有领导国家责任的统治者，不可逞一己之私欲，而要从整个统治集团和他们所拥有的国家的长远利益考虑问题，这些地方都反映出儒家的政治理想。春秋战国时代既是朝代的变更，是民族的进步，是战争的发展，是年代的变迁，是皇帝统治的更新，是封建社会制度统治崩溃与瓦解的前提所在。
 《左传》是一部集大成式的史学巨著。不仅是历史著作，也是一部非常优秀的文学著作，长于记述战争，故有人称之为“相砍书”（相斫书），又善于刻画人物，重视记录辞令。其声律兼有诗歌之美，言辞婉转，情理深入，描写入微，是中国最为优秀的史书之一。
 参考文献：
1、杨伯俊 徐 提 译：古典名著今译读本《白话左传》 岳麓书社出版 1994年1月第三版
2、（春秋）孙武  著  《孙子兵法三十六计》    云南人民出版社   2011年8月第一版
3、李宗侗 《春秋左传今注今译》           台湾商务印书馆    198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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