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作为投资者保护的重要内容，境外金融立法中均要求市场中介机构履行审慎选择客户的义务，将适当的产品销售给适当的客户。通过借鉴境外相关的立法及监管经验，结合我国目前证券期货市场正在建立的投资者适当性制度，本文提出了监管机构应从投资者保护的角度，通过强制性制度变迁，立足于树立中介机构理性选择客户的理念，建立适合我国国情的合格投资者制度。

关键词：金融产品；客户适当性；合格投资者

作者简介：侯幼萍，女，法学博士，上海政法学院国际法商系讲师，研究方向：国际贸易法、国际金融法。程红星，法学博士、博士后，供职于中国金融期货交易所，研究方向：金融法。

中图分类号：F830.9 文献标识码：A

随着投资者购买不适当投资产品的风险加大，进行不适当销售的金融机构也面临潜在风险与成本。因而金融机构能否适当地销售金融产品直接决定了投资者对金融市场的信心，对金融机构的安全性、金融体系的稳定性和投资者保护具有重要意义。美国次贷危机警示，必须将适当的产品销售给适当的投资者。目前我国证券期货市场正在构建投资者适当性制度，本文拟通过梳理世界各国金融立法中的“客户适当性”制度要求，厘清客户适当性制度的内容，并对我国的相关制度建设提出框架性意见。

投资产品及客户适当性的制度内涵

金融产品指为获取利息、股息、实现增值而取得的资产，其中包括股票、债券、共同基金、养老金保险和人寿保险等传统金融产品，以及期权、对冲基金、新型保险产品、直接参与型工程、有限合伙、不动产投资信托等更为复杂的投资工具。投资产品同时也包括与投资产品相关的投资服务。

金融产品投资者中的客户，一般情况下指的是零售客户。关于“零售客户”目前还没有确切的定义。任何非“机构”或非“专业”的投资人通常都可认为是零售客户。适当性要求适用于“非机构”与“非专业”这两类客户。德国保险业要求零售客户必须是“自然人”、有限合伙或一般合伙。某些国家在有些情况下也把自然人开立的账户视为“非零售”的，如客户自愿选择作为“专业性”客户，愿意遵从某些客观标准。

适当性要求指金融机构在建议客户购买特定的金融产品时，确定投资是否适合客户必须满足的要求。适当性是指中介机构提供的产品或服务与客户的财政状况、投资目标、风险承受能力，以及客户的知识、经验相符的程度。

客户适当性制度的主要内容

一、机构履行适当性要求的时限

各国的金融法规通常都要求，证券机构在推介产品时必须确定产品是否适合该客户。欧盟《金融工具市场指南》要求证券机构在提供涉及推介要素的服务时必须评价其“适当性”。在澳大利亚，只要证券机构在销售前向零售客户提供了任何“个人建议”，就要履行适当性义务。

欧盟的《金融工具市场指南》对银行业规定了与证券业相同的要求，即提供投资服务的信贷机构需要遵守与单纯的投资机构相同的规则。在美国，银行监管机构指南规定， “如果银行职员向零售客户推荐了非存款性的投资产品，他们应有合理的根据确认，基于客户提供的信息所推荐的产品是适合该客户的。”

在保险业，欧盟《保险居间指南》规定了保险公司在销售保险合同前的披露及其他要求，如机构必须向客户提供大量与产品相关的信息，阐明客户的“要求与需要”及所提建议的根据。在美国，保险产品的“生产者”和“销售者”在推荐养老金产品前必须确定产品的适当性。至于人寿产品，生产商（而非销售商）必须确定，所推荐的产品不是“不适当的”。

二、客户必须提供的信息

在证券业和银行业，金融机构需要获取一些信息，只有基于这些信息机构才能确定一项具体投资的适当性。这些信息通常包括客户的财务状况（经常性收入、资产等）、投资目标（风险偏好等）及在该投资领域的知识和经验（服务的类型、性质、规模和交易频率等）。

加拿大和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规定，客户的信息必须定期更新。《金融工具市场指南》虽未明确规定客户信息更新的频度，但更新信息的要求却隐含其中，因为机构被要求确保推荐或提供的服务是适当的，而如果信息没有保持更新这一点就无法实现。日本也规定，即使没有规则直接要求机构更新从客户获取的信息，机构在实际工作中也必须更新信息，因为机构在做出推荐的当时或之前必须考虑客户信息。

三、与适当性要求相关的保留纪录要求

澳大利亚与荷兰明确要求，向客户提出的任何“建议”必须记录在案。澳大利亚要求创设“建议说明表”，荷兰要求记录提出建议的根据和其他相关信息。欧洲证券监管委员会向欧盟成员国建议，主管机构应要求证券机构记录向零售客户提供投资建议这一事实以及所推荐的金融工具。瑞士要求保持相关记录，以证明履行了披露义务。大多数国家没有明确要求证券机构记录确定适当性的情况，但有一般性的保持记录要求，该要求也会导致机构记录确定适当性的基础。

就保险业而言，德国要求其保险机构记录所有的建议和提出建议的基础。美国的绝大多数州保险委员会要求创设某种类型的记录，以表明推荐是适当的，该记录必须保存10年。此外，保险机构必须保存从客户处搜集的信息供保险委员会查阅。但如果客户拒绝提供相关信息或没有提供完整、准确的信息则不存在该项义务。

四、披露要求

《金融工具市场指南》也向投资机构和提供投资服务时的信贷机构提出了广泛的披露要求，所要求披露的信息包括投资机构与其所提供服务的详细情况、金融工具、建议的投资策略（包括风险警示）、成本和相关收费。除此以外，投资机构还需要对客户披露利益冲突、客户间接付给第三方的与机构提供的投资服务相关的费用与佣金。

其他国家的监管机构提出的披露要求更少一些。这些披露要求包括披露利益冲突的要求，具体产品的披露要求，包括需要开立保证金账户，高风险的、复杂的交易如衍生品交易的信息披露要求，以及披露投资者充分评价一项金融产品所必需的所有信息的要求。

对银行直接进行的证券销售，美国《银行监管指南》的重点内容是确保银行向零售客户披露该种证券不是受政府保障的银行存款，而是具有投资风险的产品，甚至有可能会损失本金。

在美国的保险业中，一些州的法规对保险公司使用的说明作出了规制，如说明必须遵循标准模式，必须明确披露所有费用负担和收费，包括退出保险等的收费。同时对某些人寿保险还有提供年度报告的义务。

五、免除适当性义务的情形

在美国的保险业中，保险机构在满足下述条件时不对养老金投资的销售履行适当性义务，如果(1)客户拒绝提供相关信息；(2)客户决定不依据机构的推荐进行交易；或(3)客户没有提供完整、准确的信息。否则，在机构做出推荐时通常要履行适当性义务。

但免除适当性义务的具体情形在某些国家还存在一些差别。如，在澳大利亚和欧盟，适当性义务不适用于“一般性”（相对于“针对个人的建议”而言）建议，当产品出售给专业客户时，所适用的适当性要求更为宽松，因为专业客户的经验、知识与资金与零售客户都不可同日而语。日本、荷兰规定，针对“专业”投资者可以豁免该义务。

中介机构执行客户适当性制度的内部程序

一、金融机构监控履行的责任

许多国家要求金融机构建立内部体系来监管关键员工与相关人员的行为，其目的是为充分履行法律和规章。根据《金融工具市场指南》，高级管理机构及适当时“监管机构”有责任确保机构履行了《金融工具市场指南》下的义务。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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