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西府民间童谣

 西府民间童谣是流传在陕西省宝鸡地区的民间童谣，在西府称为口歌，它没有专门的说唱队伍，也没有收集童谣的组织和人员，更没有文字记载。千百年来它在奶奶哄孙子，母亲养儿女，哥哥姐姐看弟弟妹妹过程中，形成了渲染游戏气氛，交流思想情感，口口相传的一种说唱形式。西府童谣数量不多，内容较为单纯，它以西府地区丰富的姜炎文化和周原文化为媒介，以西府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为土壤，以西府人对生活的体验为种子，根植于肥沃的西秦大地，逐渐形成了童谣独具特色的思想和艺术魅力。反映了西府人博大厚道，勤劳勇敢和追求向往美好生活的民族品质。
 西府童谣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由于社会的进步，特别是各种信息技术的日新月异，传唱队伍逐渐减少，童谣流失严重。本文针对西府童谣所面临的窘境，对其思想内容和艺术特色进行初步探讨，以引起文化界的同仁、师长对西府童谣的重视和挖掘保护，使我国民族文化发扬光大，丰富中华民族的文化保库。
 一、西府童谣的思想内涵
 西府童谣目前共收集到的有五十六首。按其思想内容可分为：
 1、歌颂爱情，表现青年男女对爱情的向往和大胆追求的爱情类童谣。西府地区和我国其它地区一样，几千年来受封建传统文化的影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青年男女的个人大事，他们是没有选择和辩白的机会的。而《瓜葫芦瓜》中却写道：
 “两个相公看着啦，把你女儿给我吧！我家女儿不够十七八，小鞋邦儿不会扎，大鞋帮儿不会拉。娘娘你别愁，睡半夜梳光头。一面梳明镜儿，一面梳菜花楼，菜花楼上一盆水，交给女儿把手洗。洗的白白的，挖出一升雪花面，调起来调了个雀雀蛋，擀起来擀了一张纸，犁起来犁了一根线，下到锅里莲花转……”
 这首童谣，首先肯定了相公的大胆，敢于直接到女儿家提亲，但传统思想的影响，女儿母亲一方面谦说女儿小，什么都不会（关中现在还保留这种习俗）另一方面母亲确实责怪相公的唐突。女儿却不会想的太多，她只想与自己的意中人早结莲理，大胆地做出了“梳”、“洗”、“挖”、“调”、“擀”、“犁”、“下”的一系列行动，以证明自己的长大与能干。促使母亲同意她与相公的结合。女儿的这种追求美好爱情的方式，在当时社会文化环境中是唯一的。
 在《新媳妇》中叙述了一个大胆少妇跟随新婚丈夫双双出入，形影不离，幸福美满的婚后生活。“新媳妇，不害羞，天天跟在哥后头，哥哥哥哥慢点走，你别忘了小手手。”童谣开头两句以第三人称口气，写人们看到一对新婚夫妇成双成对出出进进，敬佩媳妇的大方，羡慕他们的家庭婚姻生活。在现实中，他们的距离又不能太近。也就出现了后几句媳妇心里想的别忘小手手，和人们希望丈夫别忘了小手手的美好愿望。此情此景，给我们展示了一幅美好的爱情画卷。
 2、描写封建伦理道德禁锢下的妇女生活。在旧的封建伦理道德和传统文化影响下家庭生活以父母为中心，以三纲五常为家庭行为准则，年轻的新婚媳妇像一只羔羊，公婆的言行随时都可改变她们的命运，在父母的撮合下两个陌生人住在一起，有什么感情和幸福而言。她们只有孝敬公婆，生儿育女，侍候丈夫的义务，彻底失去了自我。长期的摧残和遭遇，使她们渴望出头——媳妇熬成婆婆。出头后，她们又用同样的办法对待年轻的儿媳。《皂角皂角嚓啦啦》中道：
 “皂角皂角嚓啦啦，我和我哥一般花。小时吃的娘亲奶，长大给辇当人才，辇吃面，我喝汤，坐在门槛上受xi惶，眼泪滴在碗边上。听到门上串铃响，眼泪擦干进睡房，梳银头，簪银簪，两个翠花别鬓间……”
 这首童谣分二层，第一层写我和我哥是一娘所生，同吃娘亲奶，都是娘的心头肉。我到婆家后情况急转，别说感情上有多大伤害。“辇吃面，我喝汤”就连衣食生活也没有保障。新婚燕尔，人地两生，多少委屈多少辛酸涌上心头。第二层，一连的打扮与以上形成反差，做为女儿，听到娘家接她回门熟悉的串铃声，她又“梳银头，簪银簪”装出一幅新娘很幸福的样子。
 在反映封建伦理道德对媳妇的迫害方面，有些更直截了当。像《烟锅烟》中有几句：“花媳妇，偷盐里，叨辇一捶打到河南里”（渭河南）。《杏胡杏胡瘪瘪》中“瞅下媳妇没头发，抓住奶头拿捶打。”更显得对妇女的岐视和摧残到了更直接、更露骨的地步。因而在西府广大地区农村中现在依然有“把媳妇别当人，把喇叭别当铜”和“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的口头禅。
 3、西府童谣中反映民风民俗的作品数量较多。主要反映西府婚俗，节日习俗。在我国传统文学和民间文学中婚姻、爱情是永恒的主题，婚庆场面的隆重铺张是中华民族的传统：
 “张货郎，李线匠，担子闪到我门上。叫你娘，叨买来。我娘忙。做啥哩？叫你嫂，叨扯来。我嫂忙。做啥哩？二十四，一个大姐娃出嫁哩！”
 姑娘出嫁，货郎上门斗售货物，母亲嫂嫂哪能顾得上光顾。她们为姑娘张罗洞房所用的一切细软还怕赶不上时间呢？
 “叫你爹，叨买来。我爹忙。做啥哩？跑东庄，走西庄，叫木匠，做嫁妆，二十四，一个大姐娃就离娘。”
姑娘看到母亲忙碌，父亲为她出嫁东奔西跑，心里掠过一丝怜悯。“一个大姐娃就离娘”酸酸的喜悦袭上心头。
 “叫你哥，叨扯来。我哥忙。做啥哩？出东庄，进西庄，找油匠，漆柜箱。二十四一个大姐娃出嫁哩。牛头马面你闪出来，门槛底下一双绣花鞋溜出来。”
 这首童谣是西府地区男女青年准备婚庆的真实写照。姑娘出嫁前，娘家要给姑娘做好陪嫁的单衣、棉衣几身，缝棉被、织床单，姑娘出嫁前几年就绣花门帘、花枕头、做花鞋。在出嫁前一天，娘家晏请亲朋、街房邻里，亲朋、邻里为姑娘添嫁妆。此时的姑娘憧憬着美好的爱情，当她弄清货郎的底细后，就发出了“牛头马面你闪出来”的嗔怒和“一双绣花鞋溜出来”的幽会。使一家人的忙碌与姑娘的幽会形成反差，更加渲染了喜庆的气氛和爱情的甜美。《摇核桃》写的是婚庆中的一个环节，期望新郎新娘早生贵子，多子多福。
 “过年啦，猪杀下，磨打下，白面馍馍都蒸下，核桃枣儿都买下……”写的是过年前人们忙碌准备年事的场面。这时候无论大家小家，富家穷家家家憋足了劲，孩子们更是喜笑颜开，屈指翘首盼望新年的到来。《游灯笼》说的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晚上，孩子们挑着灯笼，欢呼雀跃的场景。这些喜庆童谣往往由一个人领头，顽童们集体活动，共同咏唱。
 4、主持正义，鞭打邪恶，紧跟时代步伐是西府民间童谣继承民族传统的一次探索。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小汽车》，《周扒皮》是儿童跳皮筋时的歌谣。《半夜鸡叫》中的周扒皮是儿童心目中的大地主、大坏蛋，因而就有“冰棒冰棒化成水，周扒皮的老婆变成鬼。”《火车火车摇尾巴》则表现了六七十年代随着我国与美国关系的恶化，儿童痛恨美国的主题，同时也展现了儿童勤劳朴实、热爱祖国的一颗童心。歌谣道：
 “火车火车摇尾巴，我娘回来打我呀。娘娘你别打，我给你烧锅哄娃娃，哄下娃娃拾棉花。拾下棉花交国家。国家给了我二分钱，我拿去买个原子弹，炸得美国稀巴烂。”一看这首童谣，原作者肯定为一个天真的儿童。她怕母亲打，肯定是有过错。她能弥补过失的事是哄娃娃、烧锅、拾棉花。她的愿望是把棉花交国家，买原子弹，炸美国。表现了儿童天真无邪、爱憎分明的思想感情体现六、七十年代国内政治上反帝反修的时代特征。
 再如《烟锅烟》使孩子们感到只有勤劳才能有收获，才能得到人们的认可和尊重。正是由于“猴娃担水鸡叫唤，头明担了十八担”，哥哥才答应娶花媳妇。多么单纯的愿望，多么纯朴的感情。他们只希望周扒皮的老婆变成鬼；把美国炸得稀巴烂；娶个花媳妇。这实际上是西府人在那个时代最朴素的追求。
 5、以对现实生活的体验为素材，以劝人为善为宗旨，以憧憬美好生活为动力，在哄娃中吟唱，在嬉戏中完善，是西府民间童谣的又一主题。“麻野雀，你嘴太长，头明盖了三间房。你三九不得窝窝，三伏不得喝水……”就是劝人不要翻弄事非。《嘁哩哩》中“老鼠养下瞎娃娃，十个出来九个瞎，剩一个叫猫拉。”就是希望老鼠全部被消灭。《摇核桃》道：“双双核桃双双梨，生下娃娃白脸皮。”希望孩子美丽漂亮，而《哄娃娃》则更是生活中的猫娃、狗娃、兔娃子，充满生活情趣，在游戏中表现生活，劝人向善。
 总之，西府童谣抓住了一个“善”字，以善以美为主题，影响着西府人勤劳勇敢善良纯朴的民俗民风。
 二、独具特色的艺术表现手法
 1、西府童谣对我国传统文化表现手法的继承
 西府童谣以西府人生活为素材，浓缩生活提炼生活，抒发对现实生活特别是家庭生活的真实感受。这种创作来源于生活，来源于几千年来西府广大农村妇女对中国传统文化浅移默化的过程。特别对我国诗歌赋、比、兴的运用，可以说出神入化。按我国文学史界比较认可对《诗经》中赋、比、兴的解释。赋：就是铺陈直叙，即诗人把思想感情及其相关事物平铺直叙表现出来；比，就是比方，比喻，以彼物比此物，作者有本事或情感，借一个事物来比喻；兴，则是触景兴词，客观事物触发诗人情感。
 在西府童谣中，赋的运用十分普遍，运用手法自然灵活不留痕迹，在童谣中叙述事物、事件展开议论。如《瓜啦啦婆》：“瓜啦啦婆爱抽烟，被子着了一大摊。媳妇骂，儿禁短，坐后院门上哭老汉，一哭哭到晌午端。吃面不如吃搅团，抓儿不如抓老汉，抓下老汉好使唤。”叙述的是一个失去丈夫的老奶奶，因抽烟着了被子，受到儿媳指责而伤心，因而想起过逝的老伴的孤独生活。这首童谣整篇运用赋法，开头铺陈直叙，后几句议论抒情，使赋的运用既朴素又不失铺张，既富于哲理又无雕凿的痕迹。
 西府童谣对比的运用不显山、不露水，把形状不定，难以描写的事物均以比的方式表现出来。如《瓜葫芦瓜》中对姑娘擀面过程的描写：“挖出一升雪花面，调起来调了个雀雀蛋，擀起来擀了一张纸，犁起来犁了一根线，下到锅里莲花转。”用雪花比面的白，雀雀蛋比调的光和筋，一张纸比面的薄，一根线比面的细和长，整个比一气呵成，显示了姑娘的干炼和长大成人。使本来难以描写叙述的擀面过程和面的色、形、味跃然纸上。《嘁哩哩》中把老鼠称做瞎娃娃，既表现了人们对老鼠深恶痛绝，又流露出西府人珍惜生命的善良情怀。
 童谣中兴的使用主要在开头，以调节音韵、渲染气氛，并将整首童谣的思想情绪赋于其中，大多与下文有直接关系。如“皂角皂角嚓啦啦，我和我哥一般花。”第一句起兴，描写西北十一、二月皂角叶落，一串串皂角挂在树上。第二句看似与兴句没有联系，但仔细琢磨，童谣表达的是当西北风来临时，一串串皂角尚能共同抵寒风，而当姑娘结婚后受  惶时，和她一般花的哥哥到那里去了。兴句和赋句形成鲜明的对比。而《过年啦》的起兴句“过年啦”和后面的“猪杀下，磨打下”，在表现手法上实际上就是总叙述和分叙的关系，开头句表现年到来的热闹，后面叙述“年”的内容的铺张和丰富。
 童谣中也有一些兴只起到调节音韵，渲染气氛的作用，像“火车火车摇尾巴，我娘回来打我呀“口口口，打破斗，斗没梁，盖新房”“烟锅烟，下宝川，猴娃担水鸡叫唤”中的兴句只起调节音韵和游戏节奏的作用。
 西府童谣中赋比兴应用往往是赋中有比、比中有兴、水乳交融、浑然一体。
 2、准确、灵活、生动的表现手法。
 准确是指西府童谣在用词上准确。作者非常注意抓住人物的动作和事物的性状，刻意描写。如《张货郎》中描写货郎，线匠担着担子来到门上时用了一个“闪”字，表现了货郎健步如飞，担子上下闪动的动态美。在表现举家上下忙碌的场面中，童谣用了“跑东庄，进西庄，叫木匠，做嫁妆”“出东庄，串西庄，寻油匠，漆嫁妆”这几句中，用“跑”、“进”、“出”、“串”四个动词描写“爹”和“哥”行走的神态，用“叫”、“做”、“寻”、“漆”表现姑娘爹爹哥哥事情的繁杂和忙乱。这八个动词的运用，像一幅白描画准确刻画出西府地区姑娘出门前复杂、热闹的准备场面。在描写事物的性状方面，童谣注意利用人们熟悉的、具体的事物比喻一些抽象的物体性状，《瓜葫芦瓜》中，对擀面过程中每个环节的描写，用“雪”、“蛋”、“纸”、“线”把面的白、筋、薄、细具体化，表现出西府面的独有特征。
 灵活主要是在内容和叙事方法上，他突破了传统诗词，特别是唐诗宋词严格苛刻的音韵学规律，句式不拘一格，对诗歌基本要求对仗，押韵应用的很灵活，能对则对，能押则押。把问答的方式引入童谣，打破了我国诗歌正统，古板的模式。便利了童谣的传唱和记忆，使童谣叙事议论灵活自然。像《张货郎》应用一问一答的形式叙事。《瓜葫芦瓜》中，一首童谣中出现了三个人物形像，使整首童谣像一部小说，有对人物形像的描写、人物之间的对话、情节的发展和场面的精雕细刻。在《瓜啦啦婆》中“媳妇骂，儿禁短”，媳妇和儿都是指责母亲的过失和错误，都有“骂”的成分，但童谣用在媳妇身上的是“骂”，儿是“禁短”，避免了重复，并通过利用两动词的微小差异表现媳妇和儿子对待母亲微妙的感情色彩。
 西府童谣中形象的生动是它的基本特点。《麻野雀》描写的是把老娘背高山上，把媳妇背热炕上的不孝子的形像。《口口口》是一个乞求上天给予恩赐的贫困妇女的形像。《烟锅烟，戴过戴》刻画了一个好逸恶劳、自吹自擂的二溜子形象。《嘁哩哩》中，“十个出来九个瞎，剩下一个叫猫拉，”“十个”“九个”“一个”用词的生动，深刻反映了人们希望老鼠早日绝迹的心愿。
 “扯锣锣，打线线，亲戚来了做啥饭，羊肉包子下挂面。你一碗，我一碗……”多么质朴的亲情，多么祥和的气氛。几千年来一代代西府儿童在西府童谣中长大。西府童谣在传唱中不断丰富和完善她的思想内容和艺术品味，影响了祖祖辈辈西府后生，西府人家。
 然而，在学习民俗学，对西府童谣采集整理过程中，深深感到其处境的尴尬。这次准备论文选择以西府童谣为研究对象，在收集素材过程中，感到童谣传唱面临以下困难：
 1、现能吟唱童谣的人均为六十岁以上的老年人。正处在启蒙教育阶段的幼儿、小学生会说童谣的寥寥无几。
 2、由于信息技术和文化事业的飞速发展，形成会说唱童谣人中山区多于川原，乡村多于城镇。
 3、年轻母亲、奶奶均以京腔为荣，西府童谣是以西府方言吟唱的民间文学，用普通话吟唱势必影响童谣的音韵特征和艺术表现力。
 4、学校教育以应试为唯一考核标准，启蒙教育以书面文学为主，学生、家长、教师无暇顾及西府童谣。
 西府童谣是启蒙教育中进行传统文化教育的一部好教材，但现在在西府没有了传唱媒体，按照目前的现状西府童谣二三十年后将失传。为此，我认为在启蒙教育中应积极支持，倡导本地区传统文化教育，培养学生热爱生活、热爱家乡、热爱祖国的高尚情操和勤劳善良的个人品质，繁荣祖国的社会主义文化事业。
附  记

 一、论文涉及主要西府民间童谣摘录，原童谣均没有题目，论文中的题目为作者加的。
一
 瓜拉拉婆、爱吃烟，被子着了一大滩。媳妇骂、儿禁端。坐后院门上哭老汉，一哭哭到晌午端，吃面不如吃搅团，抓儿不如抓老汉，抓下老汉女便使换。
二
 麻野鹊，尾巴长，单为媳妇不为娘。老娘背高山上，媳妇背热炕上，花花枕头给枕上，花花被儿都盖上。媳妇媳妇你别哭，哥哥给你担豆腐，一担担了二斤半，快快吃来快快咽，小心老娘来了把你嘴挖烂。
三
 皂角皂角嚓啦啦，我和我哥一般花，小时候吃的娘亲奶，长大给辇当人才，辇吃面，我喝汤，坐在门槛上受xi惶。呼到门上串铃响，眼泪擦干进洞房。梳银头，簪银簪，两个翠花别鬓间，絮絮耳垂两溜串。
四
 张货郎，李线匠，担子闪在我门上，叫你娘，叨买来。我娘忙。做啥哩？叫你嫂，叨买来。我嫂忙。做啥哩？二十四，一个大姐娃出嫁哩。叫你爹，叨买来。我爹忙。做啥哩？跑东庄、走西庄，叫木匠，做嫁妆。二十四，一个大姐娃就离娘。叫你哥，叨扯来，我哥忙。做啥哩？出东庄、串西庄，寻油匠，漆嫁妆，二十四，一个大姐娃出嫁哩。牛头马面你闪出来，门坎底下一对绣花鞋溜出来。
五
 过年呀，猪杀下，磨打下，白面馍馍都蒸下，核桃枣儿都买下，财神、门神都请下……
六 
 游灯笼，添油来，杀个鸡娃过年来，羊油蜡烛火炭灯，xuxu下蛋节节金。
七
 戚哩哩，嚓嚓啦，老鼠养了瞎娃娃，十个出来九个瞎，剩下一个叨老猫拉。
八
 火车火车摇尾巴，我娘回来打我呀，娘娘你不要打，我给你烧锅哄娃娃，哄下娃娃拾棉花，拾下棉花交国家，国家给我二分钱，拿去买个原子弹，把美国炸个稀巴烂。
 二、论文中应用材料说明
 聂石樵、李炳海主编，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中国文学史》第73页第一编先秦文学第二章《诗经》，第三节《诗经的艺术特色》。
 三、西府方言与普通话对照表
 1、瓜啦啦婆：瓜婆、姑祖母。
 2、禁端：劝说，解劝。
 3、吃烟：抽烟。
 4、抓：生养、养育、侍候。
 5、辇：人家。
 6、叨：让、叫。
 7、xi惶：心里委曲，难受。

相关论文